3)第十五章:试数行年逢革卦(九)_晋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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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,对康朱皮的总体态度非敌对或中立冷漠,依靠或联合他们的力量,对康朱皮来说无异于天方夜谭,唯有打碎旧的瓶瓶罐罐,另起炉灶,尚且有胜算。

  如果要改,靠说教有用么?

  说能让官长军将乖乖的放下手里的兵权,像绿皮兽人一般无脑听从康战帅的命令?

  显然不可能,康朱皮扪心自问,哪怕靠神学迷信也只是一时,可能一时都做不到,如果继续在封建迷信上加量,搞更严格的等级制,更迷幻的许诺,更复杂的理论,那肯定是真的饮鸩止渴了。

  唯有发动士兵,让士兵自己把旧式军队官长手中的权柄夺还,让他们不仅不要做浑浑噩噩,不知生死的人,还要懂将来应如何做,当强硬的灌输没有用的时候,康朱皮便选择让士兵自己发掘自己身上的痛苦。

  还是之前的戏台,此时便改成了所谓的诉苦台,四周贴了不少黄纸符箓,用浓墨与丹朱写下醒目的大字,大致是“有苦诉苦,有冤申冤,血债血还”、“不忘亲朋苦难,牢记自家血仇”、“无分南北东西夷夏,天下穷人便是一家”。好几个识字的人正在给兵士解释上面究竟写的啥。

  康朱皮只做了一点演讲,便把诉苦台让了出来:“白毛女苦不苦?当然苦,但我的儿郎兄弟,你们就不苦么,今天就尽情地说吧,齐天大圣既然能替白毛女报仇,尔等的仇怨也能报!”

  诉苦台分了两边,左边是康朱皮的骑将阿爪,右边则是王钧,先由穷苦出身的他俩来“抛砖引玉”,引发众人的情绪。

  阿爪裹了件粗羊皮袍子,像个标准的牧人般坐在归服的乌桓人面前,开始讲述他家的故事:“我是咱雁门本地人,我阿爷当年就给雁门的薄牧主,就是那个,那个,在汪陶北边一点的地方,给他放了二百多只羊,诶,也就是手脚指头加一块,得数十次,还数不完!每年能新得一百五十多只羊,可我好些年都不知,一只羊究竟能卖多少钱,为啥,因为薄牧主从来不给我们羊,也不准我们替他卖羊,说是骂我们手脚不干净。后来不止是放羊,还得干其他活,我年纪小就去捡羊粪,我阿爷还要去挑水,腰都累弯了,累得病倒了,牧主居然还要我阿爷去上山伐树,不去就不给饭吃,我还记得,我阿爷当时病的重,只伐倒一颗,第二棵时就没劲了,一斧子砍在腿上……”

  说到这里,阿爪眼睛一热,嘴巴一歪,便抹了抹双眼:“好大的风,吹得我眼睛疼……我阿爷便昏过去了,一块工作的弟兄把他从山上抬下来时,已经快在我面前咽气了……咽气,咽气,咽气……”

  阿爪一连说了好几个“咽气”都没能捋顺话,豆大的眼珠从眼眶里往外滚,他原本觉得自己快忘了,然而忘不掉:“我阿爷回赤山前啊,想喝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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