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开始发难。
结果曲长负走过来,没看他们,由着身边伺候的人在椅子上铺了软垫,斟上热茶,宫女取了宴前小点,躬身奉上。
曲长负执起牙筷,挑了一点点心吃了,茶只啜了半口,就将被子放下,示意道:“换酒罢,要半温的。”
小宫女连忙领命而去。
李彦等人也都是官家公子,平常锦衣玉食,但还是头回看见有人在宫宴上这幅派头。
偏生曲长负的动作不紧不慢,却出奇的优美贵气,让人觉得这种种殷勤伺候用在他的身上理所应当,便半点不显矫情了。
李彦手里捏着个酒杯瞧他,本来是想找个机会插话,结果他突然发现,从侧面来看,曲长负的睫毛很长。
特别是他眼睛一垂一抬的时候,便有光点跃于睫间,恍然若一抹清梦,甚是动人。
李彦不知不觉看呆了。
直到大腿上一痛,却是被旁边的安定伯世子给拧了一下。
“哎,不是要刁难他吗?说话啊!”
李彦一个激灵,这才反应过来,自觉刚才的失态很没面子,轻咳一声,就要“刁难”。
正在这时,曲长负抬起头来,正好迎上了李彦的目光。
他的面容十分苍白,眉宇间带着病气,但因为容颜生的华美清冷,这病气非但没有让面貌显得黯淡,反倒更加增添了几分难言的风致。
让人想起夕阳下的秋水,璀璨、惆怅、苍凉。
李彦不觉呼吸一滞。
曲长负道:“李公子。”
他一笑:“还没想好么?”
李彦怔了怔:“想什么?”
曲长负慢悠悠地道:“想到底说我活不长,还是多病的废物,想应该如何刁难我,才有趣。”
李彦下意识地反驳:“曲公子多心了,我怎会——”
要说怎会这样想,他还真是这样想的,因此后面的话一卡,李彦尴尬道:“只是想跟公子闲聊几句而已。”
曲长负沉吟道:“不能吧,我父亲才与李尚书发生过数次争执,李公子会想跟我结交?”
李彦:“……”
他要说的话都被人家提前猜中了,他反倒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
尴尬之中,又不由产生了几分愧疚。
——他心里十分清楚,旁人会待他如何态度。
要不是这种事经历的多了,又怎能如此通透?
曲长负见他不说话,便叹道:“也罢,习惯了。喝酒吧。”
他一抬手,宫女恭敬地将取回的酒壶递入曲长负手中,曲长负敛袖为两人各斟一杯,道声“请”,将自己那杯酒一饮而尽。
他倒酒的时候,衣袖划过李彦的手背,微凉。
酒液在杯中激起波纹,他的心头也起涟漪。
世人庸俗,总爱偏听偏信,竟将如此一位举止风雅,襟怀开阔之人,说成传闻中那般模样。
“习惯了”三个字,道出多少未对他人明言过的委屈,以对方家世品貌,原本可以更加任性一些的,却选择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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