儿光想想就很危险。
正犹豫要不还是app打个车,对方从车把上摘下头盔递给她。
嘴里明明在努力组织婉拒的话,手却下意识接了过来,顺带问了句:“你车技好吗?”
林长野笑笑,长腿一跨,骑上了摩托。
“你问哪个车?”
宣月:“……?”
男人轻哂,从她手里拿过头盔,解开带子,对准她脑门罩下来。手指在眼前拨弄一下,啪嗒一声,合上透明罩。
头盔只有一只,她戴了,他就没了。
等到耳边的喧哗声寂静下来,鼻端是铺天盖地的男人味,宣月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,这是他的头盔,全是他的气味。
也许有汗。
也许他不爱卫生。
又也许他用这招拐了不少女人,头盔也给不少人戴过。
她胡乱揣测着,却发现自己并不排斥这个味道。
是干净的,好闻的,即便曾染过汗水,也更像热带雨林,潮湿,清新。
鬼使神差的,她坐上了陌生人的机车后座。
借着酒意,趁着夜色,把顾虑与凄愁通通抛在脑后,全凭鲁莽做主。
“坐好了?”
“好了——”
声音闷在头盔里,她索性用力点头。
男人淡道:“抱紧了。”
只迟疑了一秒,她便顺从地伸出手,柔软的双臂自他腰间环绕而过,像树木扎根于土壤,严丝合缝。
机车划破午夜,耳边是呼啸的风声,身后是被甩的很远很远,再也追不上来的挫败感。
她从没骑过赛摩,也没坐过任何人的后座。
风将裙子吹得很高很高,全身的衣料都紧绷在肌肤之上。
在这种陌生的刺激中,她哽咽着,在不透气的头盔里肆意地哭着,竟突然生出一种尽兴的解脱感。
人要摆脱桎梏,从哪一刻起呢。
兴许就是此刻。
宣月紧紧抱着前座的男人,隔着头盔,将下巴贴在他的后背。
他在风里大声询问:“你家住哪里?”
“我不回去。”
“你说什么?”
她竭尽全力呼喊:“我说,我不回去!”
“那你上哪去?”
“去你家。”宣月大声喊,“去你家行不行?”
林长野:“……”
驶出下一个路口时,他停在了路边,回头仔细看她,却看见头盔里蒸发的泪,捂得那片玻璃都氤氲不清。
模糊的视野里,她黑白分明的眼还湿漉漉的,像森林里走失的鹿。
“你喝醉了。”
“没有。”她伸手拉住他,贴在心口,“不信你听。”
掌心之下是柔软的触感,她的心剧烈地跳动着,一下一下,规律而生动。
林长野想收手,却被她摁住。
隔着头盔,她闷闷地问他:“听见了吗?”
“听见什么?”
“它说想跟你回家。”小鹿吸吸鼻子,认真地说,“你仔细听,这样听得比较清楚,是真心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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